《看穿生死，好好告別》讀後心得：死亡告訴我們的那些事 圖文好讀 https://readingoutpost.com/with-the-end-in-mind/ 剛讀完一本讓我徹底被震撼的書《看穿生死，好好告別》。 說真的，我從來沒想過「死亡」這個主題能寫得如此溫暖、如此撼動人心！這本書很特別 ，越讀越無法放下，每一個故事都像是一把小錘子，輕輕地敲打我的內心，每敲一下都讓 我心頭一震，有時候甚至讀到一半就必須停下來，深呼吸一下才能繼續。 這本書的作者是凱瑟琳・曼尼克斯（Kathryn Mannix），她是一位英國的安寧醫師，幫助 許多「即將邁入生命盡頭的人」安祥地、有尊嚴地接受死亡（延伸閱讀：安寧療護）。 書中有一個譬喻，我讀起來特別有意思：「每個人的一生當中，只有兩天不到 24 小時， 像書擋一樣夾在人生兩端：一天我們每年都在慶祝，另一天卻讓我們看清生命的可貴。」 你可以想想看，我們花了多少時間準備生日派對，但卻幾乎不敢談論人生的另一個終點。 這不是很奇怪嗎？讀著讀著，我發現自己眼眶濕潤，那種感覺不是悲傷，而是一種深刻的 體悟：原來，死亡不是生命的敵人，而是讓我們學會如何真正活著的最佳導師。 讀這本書，也是一種很奇特的體驗。作者提到 30 個真實的人生故事，你讀到的「每一個 」主角，無論是未成年的、年輕的、年老的、無論性別、無論職業，每一個主角都面對相 同的命運：死亡。 不誇張，每讀完一個故事，我有時是感動得全身發麻，有時是震撼得說不出話。那種感覺 就像是，突然之間，有人把我心裡藏了很久的疑惑都解開了，一切都豁然開朗。這本書不 是什麼沉重的生死哲學，而是充滿溫度、幽默又智慧的生命故事。 接下來，我會和你分享一些這本書觸動我最深的觀點，希望也能讓你像我一樣，重新思考 生命，並且更勇敢、更坦然地去愛與被愛！ 為什麼我們不敢談死亡？ 你有沒有注意到，在日常聊天或看新聞的時候，我們幾乎不會直接說「死亡」兩個字，總 是用「走了」、「離開了」來代替，好像「死亡」這個詞本身就帶著不吉利的意味。甚至 有時候我們會覺得，談論死亡好像會把壞運氣吸引過來。 我發現，我們越逃避，反而越容易害怕。現代醫療雖然讓我們的壽命變長了，但同時也讓 死亡變成一個隱藏在醫院病房裡遙不可及的東西。 很多人沒有親眼看過親人的離去，對死亡的認知只剩下電影裡的戲劇化場景。根據英國一 份調查，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人願意主動和身邊的人聊聊死亡這件事，而七成以上的人都 覺得提起這個話題會很不自在。 我們不談死亡，不代表死亡就不會發生。相反地，越是不了解，我們腦中想像的死亡就越 可怕。很多人害怕死亡前會經歷巨大的痛苦、害怕孤獨無依，更害怕未知與分離所帶來的 悲傷。但其實，這些害怕大多都是因為不了解死亡的真實面貌。 另外，有許多人在臨死之前，可能會把身體的痛苦過度放大，以至於忽略了內心深處最痛 的那些事情。作者說：「有時候，身體的痛苦似乎其實是靈魂的痛苦，我們內心最深處的 痛苦，往往沒有名稱，或得不到認可。」而他們待在安寧醫院的這段時間，往往會有療癒 心靈的效果。 這本書，帶我們從作者第一人稱的視角，去更進一步瞭解死亡這件事。 死亡到底是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這本書告訴我們一個很重要的觀點：死亡其實就像出生一樣，是我們身體自然會經歷的階 段，有一套固定的節奏和過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怕。 作者還觀察到：「一些外表看似衰竭的人，仍保有內在的活力與生命的熱誠；一些看起來 相對健康的人，卻因為失去了過往的良好健康，而面臨難以承受的挑戰。」書中的故事展 示了一個現象，人們對於死亡有各種不同的想像，而很多時候，往往是過度醜化的想像。 她分享說，臨終的人通常身體會慢慢地「關機」。一開始可能只是體力越來越差、常常想 睡覺，食慾也慢慢減少，偶爾有精神時會和家人聊聊天，其他時間就靜靜地休息。後來， 器官的運作慢慢變弱，這不是病人放棄了，而是身體在很溫柔地提醒大家，終點要來了。 到了臨終的前幾天，大多數人都會陷入一種像沉睡的無意識狀態。這種狀態並不像睡覺一 樣會感覺到時間的流逝，而是漸漸進入一種平靜、沒感覺的狀態。這時候的他們其實不會 感受到痛苦或害怕，對身邊陪伴的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握著對方的手、輕聲說話，讓對 方感覺到安心與愛。 真正離開的瞬間通常非常安詳：呼吸會逐漸放慢，然後在某一刻靜靜地停止，幾分鐘後心 跳也停了下來。沒有戲劇性的掙扎，也沒有痛苦的尖叫，更多時候，反而像吹熄蠟燭一樣 平靜地結束。 現代的安寧醫療很進步，醫護人員能很好地控制病人的不舒服，確保臨終時刻盡可能平靜 安穩。作者發現，那些平常就願意討論死亡，做好心理準備的人，面對最後一刻通常會更 坦然、更安心。相反，完全沒準備的人，反而比較容易驚慌失措。 不是否定死亡，而是肯定活著 作者分享了一個讓我深受震撼的故事，關於一位名叫艾瑞克的學校校長。這位校長在職業 生涯中是個令人尊敬的教育家，執行力超強，備受學生愛戴，更是個無比盡責的父親。然 而，命運給了他殘酷的一擊，他被診斷出「漸凍症」，這個症狀會逐漸奪走他身體的自主 權。 在病情惡化的過程中，艾瑞克曾三次嘗試結束自己的生命，但都沒有成功。他無法接受自 己這個曾經強壯的保護者，會在家人面前逐漸失去尊嚴。 當作者問到他「最深的恐懼」是什麼的時候，艾瑞克告訴她：「某樣東西卡在喉嚨、堵塞 喉嚨，你弄不出來，無法呼吸，然後你會在自己盡畢生之力保護的家人面前死得很難看… …」說到這裡，淚水不自覺地滾下他的臉頰。 作者發現，讓艾瑞克痛苦的真正癥結點，並不是害怕噎死的痛苦，而是無法履行保護家人 的使命。在他整個職業生涯中，他守護了無數其他家庭的孩子，如今卻連保護自己孩子免 於目睹父親痛苦離世的能力都沒有。 然而，在安寧醫院的這段日子裡，艾瑞克的心境逐漸發生轉變。從原本的一心尋死，到後 來反而希望撐到聖誕節跟家人團聚。只是，他的身體已經太糟糕，撐不到那年的聖誕節了 。作者的醫療團隊和他的家人討論後，決定提早幫他慶祝聖誕節。他笑得好開心。 在這位校長臨終之前，他對作者說了一段很重要的話： 「人們需要了解這點。你需要了解這點。我曾經想在無法承受的事情發生之前死去，但我 沒有死，接著我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而我發現我可以承受。我想要安樂死，卻不被准許。 但假使可以，那我要在何時提出要求？我有可能太快要求安樂死，錯過聖誕節。」 「所以，我很高興你們做不到這個要求。我已經改變想法了，我想要告訴你這件事。我之 前對你很生氣，因為你是那個不願意輔助死亡的體系的一分子。但是，你不是否定死亡， 你只是肯定活著。我現在明白了。我是一名教師，你需要代替我去告訴其他人，因為我無 法親自在這裡告訴他們了。」 說完這番話，這位一生都在教導他人的校長，輕輕示意作者退下。他剛剛傳遞了生命中最 後也最珍貴的一課。在死亡面前，他找到了與自己的和解。 將死之人為什麼往往會變得更友善 擔任安寧醫師數十年來，作者有一個很有趣的發現：「當人們面臨死亡的時候，往往會變 得特別溫暖、特別友善。」 她原本覺得奇怪，為什麼臨終的人，好像總是整個病房裡面裡「最討人喜歡」的那群人呢 ？ 其實，臨終的人並不是突然變成聖人了。他們跟你我一樣，也會有情緒低落、煩躁或難過 的時候。但是，當他們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生命的焦點會開始從「自己」轉 移到「身邊的人」身上。 他們不再花時間去追求名利、成就，也不再計較那些過去讓他們耿耿於懷的小事。他們的 世界變得很單純，只專注在愛與被愛上面。 作者發現，臨終的病人常常能敏銳地注意到旁人生活中的細節，比如護理師今天是不是很 累，或是清潔人員家中孩子即將考試。他們會主動表達關心、感謝，並給予對方溫暖的問 候和鼓勵。就是這樣的小舉動，讓他們成為病房裡一道溫暖的陽光，讓照顧他們的人都感 覺到備受鼓舞。 不只是這樣，作者指出背後還有一個更深刻的原因。 人的這一生，通常分成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我們會不斷探索自我，搞懂自己是誰、想要 什麼，甚至不自覺地用別人的眼光衡量自己。第二個階段則不同，我們會超越這些自我中 心的想法，更懂得同理別人、接納自己的不完美，並且用溫柔與寬容來看待他人和世界。 對許多人來說，這樣的轉變通常是在人生最後階段才真正完成。面對死亡，他們領悟到， 其實人生真正重要的，就是愛與慈悲。這個覺悟讓他們變得更加溫柔與體貼，成為照亮他 人生命的美好典範。 我想，我們不用等到生命快結束時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的每一天，我們都能試著把注意 力多放在身邊的人身上，對周遭的人多一點耐心和關愛。因為當我們把生命的重心從「我 」轉移到「我們」時，人生就會變得更開闊、更美好，也更值得珍惜。 臨死之前的人想傳達的最後訊息 書中還有另外一個觀察讓我非常感動。 當人們來到生命的終點時，心裡最在意的話其實很簡單，甚至不約而同地都有幾句「最後 的訊息」想要告訴身邊的人。讀了這本書之後，我才真正理解到這些訊息背後的深意。 第一句訊息是：「我很抱歉，請原諒我。」 當人們意識到時間已經不多，他們常會開始回顧自己的一生，想起自己可能傷害過別人的 那些時刻。那種內疚與遺憾，會讓他們渴望得到對方的原諒。他們會主動承認錯誤，希望 能在離開前彌補，因為他們不願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 第二句訊息則是：「不要擔心，我原諒你，我們之間不再有傷口。」 到了生命盡頭的人，內心會變得更加寬容，他們能用更溫柔、更有同理心的方式去看待曾 經被傷害過的事情。他們願意放下怨恨，甚至主動去聯繫那些曾經和他們疏遠或爭吵的人 ，讓彼此都從過去的傷痛中解脫。這樣的原諒，像是一種強大的力量，能撫平那些多年累 積的傷痕。 第三句話很簡單，但特別感動人：「謝謝你。」 當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原本那些我們覺得理所當然的小事，突然間都變得特別珍貴。即 使只是一個笨拙的動作、一句溫暖的話語，都能讓他們真心感受到感謝。這個時候的「謝 謝」，不再只是禮貌的用語，而是發自內心、充滿溫度的感激之情。 最後一句，也是臨終前最常說出口的話是：「我愛你。」 這句話在這時候變得特別真摯，因為他們已經看清楚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不管是 對家人、朋友，甚至照顧他們的護理人員，他們的愛已經不只是說出口的言語，更是透過 每個眼神、每個動作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溫柔與善意。 說到底，這些最後的訊息，其實都是我們人生最核心的情感：道歉、原諒、感謝，還有愛 。我想，我們真的不用等到臨終的那一天才說出這些話。如果我們平時就能多一點坦誠、 多一點包容，每天的生活一定會更美好，也會減少很多遺憾。 後記：正因為生命有限，才讓人生更珍貴 你或許會想，常常談論死亡是不是會讓我們變得消極？但我發現，正是因為生命有限，我 們才更懂得珍惜每一刻。就像一本頁數有限的相簿，每翻過一頁都特別珍貴，值得我們好 好填滿。 如同《看穿生死，好好告別》所說，這些故事讓我們看見，人們因應困難的不同方法：試 圖維持控制感；逃避真相；陷入無助；逆來順受；堅忍面對情況；因為情境帶來的威脅而 焦慮不已。 我們這一生，會經歷很多次身邊的人過世，甚至連自己都難免一死。但是我們會如何面對 ？我們可不可以更不留遺憾地去面對？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們會在自己身上看到什麼模式 ？會在身邊親朋好友看到什麼模式？每個人都不一樣，但有些地方卻可以很相似。 我一直很認同一個觀念：「生命的有限，正是讓人生富有意義的關鍵。」如果生命沒有終 點，我們或許反而不懂得珍惜每個當下，也會輕易忽略身邊重要的人事物。死亡提醒我們 ，時間是有限的，要更努力去愛人、去追求夢想，更用心去體驗人生。 生和死其實就是一體兩面的事。談論死亡不是要我們每天擔心害怕，而是要提醒我們認真 活在當下，珍惜眼前的美好。 當我們不再迴避死亡，反而能更坦然、更溫暖地去過日子。希望今天和你分享的這些故事 ，能讓你對死亡有新的想法，也讓我們都能更從容、更勇敢地活著，直到有一天能微笑著 對人生說：「我來過了，也不虛此行。」 -- 書評部落格「閱讀前哨站」 https://readingoutpost.com/｜一個愛書人的閱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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